唐代成都的三國文化



張 起(學者)

在唐人心中,蜀地食品成型機械是偏遠的,如“海內存知己,天涯若比鄰”,行走蜀道的驚險,如駱賓王《送費六還蜀》詩雲:“萬行流別淚,九折麻糬成型機切驚魂”。巴蜀與中原道路艱險,往來不易,但正是因這樣的特殊環境使得巴蜀文化自成系統,且與中原的文化交流匯通相對較少,致使前朝歷史文化面自動切蛋糕機貌的變遷,在蜀地十分遲緩。

三國蜀漢政權建立於蜀地成都,這裡自然保留瞭許多三國史跡。而巴蜀特殊的地理位置,相比魏、吳二國,魏、吳地勢開闊,在歷次改朝換代的淘洗中歷史舊跡遺存,容易時異事移,改變面貌。雖然距離上,長安到蜀中,沒有長安到吳越遠,但交通不便,所以王朝更迭對吳地的歷史文化面貌影響更大。劉希夷詩《蜀城懷古》說三國以來,四川風貌變化少,“蜀土繞水竹”“氣色何蒼蒼”,“舊國有年代,青樓思艷妝”,“古人無歲月”,當年的“陣圖一一在,柏樹雙雙行”,“漢廟”“秦倉”還在蜀地保存完好。

蜀中留存的三國遺址,蜀人口碑中的三國人事,為唐人歌詠提供瞭充沛的素材。形成一個特異的現象,許多出川入川的詩人,如陳子昂、張說、李白、杜甫、白居易、楊炯、岑參、劉禹錫、竇常、薛逢、李商隱、薛能、羅隱都吟詠過三國本事。除瞭詩歌,文章也有反映,如“一代名相”裴度在蜀時,有感於蜀地民間祭祀孔明的風氣,而作《蜀丞相諸葛武侯祠堂碑銘並序》。那麼多詩客文士歌吟三國,原因大約有三:一是蜀地民間保留瞭較好的三國遺風,諸葛亮甚至已深入到巴蜀民間風習中去瞭;二是劉備君臣在蜀漢建立瞭清明的政治,這正好切合唐代士子的政治理想;三是詩人們在蜀地時時感染著這種文化遺存,據《三國志》載:“黎庶追思,以為口實。至今梁、益之民,咨述亮者,言猶在耳。”這一民間口口相傳的方式一直在巴蜀延續。

唐人在巴蜀詠三國,主要集中在成都、廣元、夔州等地。杜甫生活在成都的感受是:“諸葛蜀人愛,文翁儒化成。”(《八哀詩贈左仆射鄭國公嚴公武》)這是他成都時見到的蜀人熱愛諸葛亮的印象。巴蜀多處祀有諸葛亮祠廟,尤以武侯祠最盛。唐人經常入祠憑吊,如大歷二年岑參在成都西川節度使杜鴻漸幕中,曾遊歷武侯祠和劉備廟,作《先主武侯廟》;大中五年李商隱在東川節度使柳仲郢幕中,冬天從梓州到成都推獄,遊武侯祠,作《武侯廟古柏》;武少儀在蜀時也作有《諸葛丞相廟》。

廟中古柏成片,成為詩人描寫的對象。如杜甫的名詩《蜀相》雲:“丞相祠堂何處尋,錦官城外柏森森。”大中末年雍陶刺簡州,作詩狀寫古柏:“密葉四時同一色,高枝千歲對孤峰”(《武侯廟古柏》)。

杜甫詠贊諸葛亮,在現存的杜集裡,有二十多首詩吟詠或提到,仰慕之心,在唐代詩人中找不出第二個。這與作者所處的時代和特殊經歷分不開。在陷唐於極大動亂的“安史之亂”爆發後,杜甫於乾元二年(759)舉傢逃難到成都,這裡是前蜀漢政權的大本營,之後又流徙梓州、閬州、夔州等地,在川約八年。杜甫在巴蜀,無一日不思念安史叛軍占領下的中原父老鄉親,希望能盡快恢復李唐王朝的繁榮,“再光中興業,一洗蒼生憂。”(《鳳凰臺》)在蜀地的他特別懷念三國時以西蜀為基地,五伐中原,匡扶漢室的諸葛亮,因此他“愁來《梁甫吟》”(《初冬》)。“復漢留長策,中原仗老臣。雜耕心未已,嘔血事酸辛。”(《謁先主廟》)諸葛亮北伐屯田渭南,卻在五丈原去世,遺下未竟之業成千古恨事。諸葛亮是悲劇英雄,杜甫是崇敬這樣的經國重臣的,他以名詩《蜀相》為之慟哭:“三顧頻煩天下計,兩朝開濟老臣心。出師未捷身先死,長使英雄淚滿襟。”

唐人的三國文化視野,既是歷史的,又是現實的。所謂歷史的,是包含對三國歷史題材的重視,因為離開那段歷史隻有四百多年,三國留下的歷史財富還在,歷史古跡尚存。所謂現實的,是指大唐盛世激發的精神追求與三國英雄史事契合,唐人需要利用三國題材來激勵自己,因此三國題材現實地反映瞭唐人的時代心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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